一塊瓷土，塑造出憨態可掬的冰雪戰衣；兩三彩筆，勾勒出呆萌生動的神態造型……在“世界陶瓷之都”福建德化，一家陶瓷生產企業里，200多名工人靠傳統白瓷手作工藝，為實現“人手一墩”早早開工。
與傳統的制造生產車間不同，這里并沒有太多的機械轟鳴，工人在各自崗位上靜靜地忙碌著。
“我也算是實現了‘冰墩墩自由’！”在成瓷貼花車間內，工人陳義江身前的臺席上密密麻麻擺放著120多件剛貼好花紙的“冰墩墩”陶瓷擺件。這是他近兩日來用近20小時手工“貼花”完成的產品。
陳義江告訴《工人日報》記者，往年德化陶瓷行業普遍要等到正月十五以后才會開工，可今年春節期間，冬奧會吉祥物“冰墩墩”引爆“購買潮”，大量涌入的“冰墩墩”“雪容融”訂單，將工人們的復工日期提前了10天。大年初六，和廠里100多名工友一樣，陳義江主動放棄休假，成為首批復工的工人，提前投入生產。
工人手中不同圖案的“花紙”，構成了陶瓷“冰墩墩”的雙眼、“冰絲帶”和手中的“桃心”。對瓷體溫度、濕度的控制，是手工完成貼花工藝的關鍵。將花紙上的彩色圖案精準地移動至陶瓷坯體的釉面，不能依靠任何機械、器具，只能靠工人的雙手完成。
而像這樣的“手工工藝”，在陶瓷版“冰墩墩”70多道制作工序中幾乎處處可見。福建省五一勞動獎章獲得者、這家生產企業負責人池珠香告訴記者，從修工到制模，從注漿到修坯，從素燒到描線，從上色再到包裝……每一道工序，工人的“手感”都會影響“冰墩墩”成品的效果。
生產一件陶瓷版“冰墩墩”要多長時間？池珠香給出的答案是：最少30天。她介紹，石膏模具烘干要48個小時，時間不足容易形變；20厘米的“冰墩墩”注漿冷要兩小時后才能脫胚，溫度過高過低都會影響脫胚的成功率；陶瓷胚體還需要進行風干，過高的濕度會導致后續燒制時出現開裂，工人們不得不在連日的陰雨天氣里，借助電風扇加速風干……
目前，工廠里復工的工人已經超過200人，但工人加班加點每天可以生產的陶瓷版“冰墩墩”和“雪容融”每款也不超過5000個，距離市場需求仍有較大缺口。
外界擔心陶瓷版“冰墩墩”會因生產周期太長而趕不上北京冬奧會這波頂級“流量”。這家陶瓷企業的總經理鄭鵬飛卻告訴記者，作為冬奧會吉祥物特許生產廠家，無論是“冰墩墩”還是“雪容融”，從材料的配比到造型的弧度再到視覺的比例，都有著嚴格的質量管控要求。而陶瓷制作遵循德化傳統的制陶工藝，盲目擴大產能，會對“冰墩墩”的質量造成影響。“產量只能服從于質量，我們能做的是讓頂流的‘冰墩墩’在工人手中‘墩’出頂流的質感。”
據悉，自冬奧會吉祥物公布以來，為充分確保陶瓷版“冰墩墩”質量和外觀符合原稿設計，德化方面僅設計樣稿就來來回回打樣了數十次。而相差無幾的溫度會燒制出完全不同的色澤與形狀，為了燒出通體透亮的“冰墩墩”，工人們進行了上百次的試驗。
在車間里，池珠香向記者展示了陶瓷版“冰墩墩”的3D建模圖紙，講解工人們在制作過程中要靠“雙手”攻克的技術難點。池珠香說：“這里的每一‘墩’都裝著工人們用時間、用雙手造就的匠心。”她希望，透過“冰墩墩”，熱衷于“云監工”的網友們也能看到中國陶瓷的魅力。
（記者 李潤釗 通訊員 李亮）
《工人日報》（2022年02月15日 0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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