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烏克蘭軍隊在12月5日對俄羅斯本土縱深的佳吉列沃和恩格斯-2兩大航空基地的無人機襲擊行動中,并未給俄軍造成重大損失,衛星照片顯示只擊傷了一架圖-22M3逆火轟炸機和一架圖-95MS戰略轟炸機。但是此次襲擊卻暴露了俄軍在空情預警和防空值班方面,有著巨大的漏洞和問題。特別是恩格斯-2基地的被襲,更是令人匪夷所思,因為衛星照片顯示,該基地實際被2個俄軍S400防空導彈營保衛,但最終卻仍然讓烏軍改裝的老式蘇聯噴氣無人機突擊到了基地,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圖:俄羅斯國防部12月6日的聲明,證實了俄軍佳吉列沃和恩格斯-2兩大基地在5日遭遇了烏軍改裝的老式蘇聯噴氣無人機的襲擊。
圖:兩個被襲俄軍基地位置
【資料圖】
圖:以色列ISI公司衛星在12月5日11點31分拍攝的被襲后的佳吉列沃基地照片,可以看到一架圖-22M3轟炸機旁爆炸的黑色痕跡
圖:俄軍佳吉列沃基地12月4日(遭襲前一天)的全景照和停機情況,12月5日襲擊命中位置在西側的停機坪(六角星位置)
圖:12月4日的佳吉列沃基地,那架圖-22M3旁邊沒有爆炸痕跡
俄軍被襲的佳吉列沃基地位于梁贊市旁邊,距離烏克蘭邊境最近的地方有453公里左右,而距離莫斯科市區只有164公里左右,可以算是莫斯科防空圈的外圍了。不過由于該基地是俄軍轟炸機部隊的訓練基地,所以平時的防空配置并不強,周邊并沒有常駐的中遠程防空導彈單位。基地內的俄軍單位是第 43 近衛奧廖爾遠程航空兵戰斗使用和再培訓中心,其下轄主要是第49紅旗重型航空轟炸教練團和第203近衛奧爾洛夫斯基空中加油團。第49團裝備有用于教學的圖-22M3和圖-95MS轟炸機,第203團主要是伊爾-78/78M空中加油機,所以此次襲擊,烏軍擊傷的顯然就是第49團的圖-22M3。
圖:美國Maxar公司衛星12月5日8點07分(被襲后約2小時)從正上方角度拍攝的被襲后的俄軍恩格斯-2基地,可以看到地面的爆炸痕跡和一架被噴了消防泡沫的圖-95MS戰略轟炸機,旁邊是圖-160戰略轟炸機
圖:歐洲空客公司衛星12月5日斜向拍攝的被襲后的俄軍恩格斯-2基地照片,同樣可以看到地面的爆炸痕跡和那架被噴了消防泡沫的圖-95MS戰略轟炸機
圖:俄軍恩格斯-2基地12月4日的衛星全景照和停機情況,12月5日襲擊命中六角星位置
圖:12月4日恩格斯-2基地被襲前那架圖-95前方沒有爆炸痕跡,它也沒被噴消防泡沫
俄軍被襲的恩格斯-2基地位于薩拉托夫市旁邊的恩格斯城的郊區,與烏克蘭軍隊控制區最近的距離有615公里左右。而與佳吉列沃基地不一樣,恩格斯-2基地是俄軍擔負戰略值班任務的戰略轟炸機部隊的重要基地,其常駐單位是第 22 近衛頓巴斯紅旗重型航空轟炸師。該師下轄裝備圖-160/160M的第121近衛塞瓦斯托波爾紅旗重型航空轟炸團和裝備圖-95MS的第184重型航空轟炸團。從裝備來看,烏軍12月5日擊傷的就是第184團的圖-95MS。
圖:俄軍恩格斯-2基地旁部署有第511防空導彈團的兩個S400營
圖:恩格斯-2基地西南方向6公里的511團S400陣地10月8日的衛星照片
圖:陣地上的91N6改進型大鳥遠程預警雷達
圖:恩格斯-2基地東南方向22公里的S400陣地10月8日的衛星照片
正是由于恩格斯-2基地非常重要,因此俄軍對該基地的防衛實際上是非常重視的,特意將裝備S400遠程防空系統的第511防空導彈團的兩個營部署在了該基地的西南和東南兩個方向。從衛星照片來看,西南方向的S400陣地距離機場僅僅只有6公里,該陣地實際上也是第511團的團部所在地,所以除了導彈營的96L6搜索雷達和92N6火控雷達外,還配置有91N6改進型大鳥遠程預警雷達。東南方向的S400陣地距離基地有22公里,部署有96L6搜索雷達和92N6火控雷達。兩個陣地使用48N6E3攔截彈理論上可以給恩格斯-2基地提供250公里的中高空掩護半徑和30到50公里的超低空掩護半徑。特別是西南方向的團部陣地,還特意配備了40V6MR雷達升高支架,有需要的情況下,它能夠將火控或者搜索雷達天線升高到24米的高度,提高了對超低空來襲目標的探測距離。
圖:511團部陣地中央的40V6雷達升高支架
從俄羅斯國防部6日發布的基地遭襲聲明中可以知道,烏軍此次襲擊使用的是蘇聯時代制造的老式噴氣無人機。而烏軍對外公開的目前還在用的蘇聯老式無人機主要是2款,一款是大型的圖-141偵察無人機,另一款則是尺寸更小的圖-143偵察無人機。前者使用圖曼斯基 KR-17A渦噴發動機,最大任務距離有1000公里,后者則是使用克利莫夫TR3-117渦噴發動機,最大任務距離只有200公里。考慮到兩個俄軍基地到烏克蘭邊境的距離,顯然使用圖-141無人機來改裝自殺無人機,發起攻擊是最合適的。烏軍除了給圖-141加裝戰斗部之外,很可能也給它裝上了GPS衛星導航裝置,這樣才能保證無人機飛行數百公里后不會因為慣導的累積誤差而偏航,最終也才能準確砸在基地停機坪。
圖:2021年烏軍在“聯合努力-2021”演習中使用的蘇聯圖-141大型噴氣無人機
圖:烏軍保留使用的蘇聯圖-143噴氣無人機,與圖-141氣動相似,尺寸更小
從尺寸上來說,圖-141堪比一架小型戰斗機,其14.33米的長度比米格-21戰機還要稍長,翼展則是有3.88米,機體材料是常規的航空鋁材,沒有隱身能力。而它的巡航速度也只有277米/秒,最大速度305米/秒,都沒有超過音速。按道理這樣一架大尺寸的高亞音速非隱身無人機,應該是非常容易被雷達發現的,而且這種蘇聯老式無人機的超低空飛行能力有限,很難實施超低空隱蔽突防。俄羅斯國防部的聲明中也是稱烏軍的無人機最終是在低空被攔截,并不是超低空,顯然其飛行高度并不是非常低。對于這樣的一個目標,俄軍在邊境的雷達居然沒有發現,讓其長驅直入數百公里,最終被攔截時已經突擊到了基地上空了。
圖:俄軍地勤拍攝的佳吉列沃基地被擊傷的圖-22M3尾部受損情況
圖:烏軍無人機在圖-22M3側后爆炸,所以爆炸沖擊損傷了轟炸機的尾部
圖:衛星照片中爆炸的黑色痕跡也是在圖-22M3的側后,與上面的照片吻合
俄羅斯國防部雖然在聲明中稱防空部隊成功攔截了烏軍的無人機,但又指出“無人機的碎片殘骸墜落到了機場內,造成了2架飛機受損”,這顯示攔截點距離機場非常近。對于周邊沒有防空單位的佳吉列沃基地來說,這樣的攔截結果可以理解,但是對于得到了2個S400導彈營貼身保護的恩格斯-2基地來說,這樣的攔截結果顯然是非常失敗的。因為它們面對的并不是什么難以發現的“低慢小”目標,也不是隱身目標,而是一架低空飛行的輕型戰斗機大小的亞音速無人機。但是2個營最終都沒能在數十公里外將無人機擊落,而是讓其沖到了基地附近,最終砸在停機坪,擊傷了圖-95MS,這個結果顯然是非常匪夷所思的。
圖:恩格斯-2基地西北面50公里外就是俄軍第60洲際彈道導彈師的陣地和發射井分布區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恩格斯2基地西北50公里外就是俄軍戰略火箭軍第60近衛塔曼十月革命紅旗導彈師的部署區域,這里分布有該師的8個洲際導彈地面發射陣地和地下發射井。所以按道理整個薩拉托夫周邊地區都應該是重點防衛地區,但是這樣的區域居然都被烏軍突襲成功,俄軍的防空問題顯然不是一般的大。目前來看,俄軍在烏克蘭邊境地區的地面雷達部署顯然存在著明顯的低空漏洞,而空中預警值班力量肯定也不夠。如果預警機充足,在俄烏重點方向形成24小時連續空中值班,那么從上向下探測的預警機就能彌補地面各雷達陣地的低空盲區,不至于讓人偷襲成功。
對于圖-141這樣的大目標,地面和空中雷達全都漏掉的概率還是非常低的,所以俄軍大概率是未能在俄烏邊境形成空中與地面嚴密結合的空情預警部署。另外,俄軍本土縱深部署的防空部隊也很可能存在著嚴重的輕敵思想,認為烏軍沒有能力發起深入俄羅斯本土的遠程打擊行動。但戰爭打的就是出敵不意,烏軍有北約情報支持,本身又有工業和航空底子,同時又有大量的現成設備,憑著主觀能動性,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任務,最終也證明并非是不可能。